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的临床分型及术式选择

2018-10-23 来源:不详 浏览次数:

本文原载于《中华骨科杂志》年第5期

寰枢椎解剖位置特殊,毗邻延髓,脱位后临床后果严重,轻者四肢麻木、无力,重者瘫痪、死亡。寰枢椎脱位临床确诊后,大都须手术治疗以纠正脱位,恢复上颈椎的稳定性和正常的脊柱序列,保护和恢复延脊髓功能。

根据寰枢椎脱位的复位难易程度,国外学者将其分为可复性(reducible)和不可复性(irreducible)两类,但此种分类过于笼统,尤其是不可复性脱位的概念不够准确,涵盖的范围过大[1]。为此,尹庆水等[2-3]根据临床实践将其分为可复性、难复性和不可复性三型,将牵引可以复位者归为可复性脱位;将牵引无法复位,但经口行软组织瘢痕松解后可复位者归为难复性脱位;而仅将脱位的寰枢椎间呈骨性融合者,归为不可复性脱位,更便于理解和指导寰枢椎脱位的治疗。

对于不可复性脱位,既往认为由于寰枢椎间存在骨性融合,不可能实现复位,故强调切除齿突充分减压,同期进行内固定和植骨融合,但术后寰枢椎仍处于脱位状态。随着手术技术和手术器械的进步,特别是后路寰枢椎钉-棒系统内固定技术和前路经口复位钢板(transoralatlantoaxialreductionplate,TARP)技术的应用[4-9],我们发现一些不可复性脱位仍然可以复位,因此有必要对不可复性脱位再进行分型,以期更加准确地指导临床治疗。

本研究根据不可复性脱位骨性融合的范围将其进行临床亚型分型,不同亚分型采用不同的手术方式进行治疗,对20例不可复性脱位患者的临床资料进行回顾性分析,目的在于:(1)探讨对不可复性脱位进行临床亚型分型的可行性和必要性;(2)探讨亚分型对指导临床术式选择的适用性和有效性;(3)探讨不可复性脱位的主要原因与预防。

资料与方法

一、纳入及排除标准

纳入标准:存在寰枢椎脱位,过伸、过屈位X线片示寰枢椎间无位移(即无脱位加重或减轻),且CT示寰枢椎间存在骨性融合,无论是否施行过寰枢椎手术均视为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。排除标准:(1)X线片怀疑存在骨性融合,过伸、过屈位X线片示寰枢椎间无位移,但未行CT扫描或CT示寰枢椎间不存在骨性融合者;(2)X线片或CT示寰枢椎间疑似存在骨性融合,但未行过伸、过屈位X线检查或过伸、过屈位X线片示寰枢椎间存在位移者。

二、不可复性脱位的临床亚型分型

根据骨性融合范围、融合位置的不同,分为两个亚型:(1)广泛融合型,即寰枢椎双侧的侧块关节完全融合、或同时合并前方(寰齿关节)、或同时合并后方骨性结构(寰椎椎弓与枢椎椎板间)出现融合者(图1A);(2)点状融合型,即仅存在单侧的侧块关节融合(合并或不合并前方寰椎前结节与齿突间融合)、单纯后方寰椎后弓与枢椎椎板间融合者(图1B)。另外,根据是否存在医原性原因和内固定装置残留,分为医原性和自发性。

三、一般资料

自年11月至年12月,治疗寰枢椎脱位患者例,按尹庆水等的临床分型,可复性脱位例(51.7%)、难复性脱位例(44.4%)、不可复性脱位51例(3.9%)。按本研究的纳入及排除标准,共20例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患者纳入本研究,男8例,女12例;年龄22~57岁,平均39岁。6例无手术史,系自发性融合;14例有手术史,前、后路手术史2例,前路手术史1例,后路手术史11例,系医原性融合。14例医原性融合患者中13例有内固定残留,1例残留寰枢椎前路钢板,12例残留寰枢椎后路钉-棒系统。20例患者均存在不同程度的四肢麻木或运动障碍。具体表现为四肢肌力减退20例(%),下肢沉重感19例(95%),双手灵活性下降18例(90%),步行踩棉花感14例(70%),胸部束带感13例(65%),步行困难3例(15%),吞咽困难1例(5%)。

常规摄张口正位,颈椎正、侧位,双斜位,动力位(重症患者在医护陪护下进行)X线片;上颈段薄层CT(层距1.0mm)扫描,矢状位、冠状位和三维重建;MR检查脊髓受压情况以及寰椎横韧带情况。

X线显示20例(%)患者均存在寰枢椎脱位;20例(%)患者动力位X线片均示寰枢椎间无位移存在,1例(5%)可见寰枢椎前路钢板残留,12例(60%)可见寰枢椎后路钉-棒系统残留。CT示寰枢椎间不同位置呈骨性融合,其中双侧寰枢椎侧块关节融合5例(25%),单侧寰枢椎侧块关节融合4例(20%),寰齿关节融合3例(15%),寰椎后弓与枢椎椎板间融合11例(55%)。MRI示所有患者寰枢椎水平均存在脊髓压迫,15例(75%)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脊髓变性。

四、手术方法

(一)手术策略对于广泛融合型患者采用单纯经口磨除压迫部位减压,无论之前是否已有内固定,均不再添加新的内固定。对于点状融合型患者,则区分融合部位、有无先前手术的内固定装置残留以及原有内固定是否松动,而采取不同的选择。具体手术方式见表1。

(二)手术操作技术

1.经口前路显露、松解和减压:均采用气管插管、全身麻醉,患者取仰卧位,颈部过伸位。术前3~7d洁牙、漱口,术中采用碘伏、盐水、双氧水反复再次清洁口腔,消毒铺单。沿咽后壁正中切开黏膜及肌层,骨膜下剥离显露枢椎椎体前方及寰枢椎侧块关节内侧半,Code?man器械撑开、显露。对于进行松解者,切开寰枢椎侧块关节前方的关节囊、切除寰椎前结节与齿突基底部间的瘢痕,磨除寰枢椎侧块关节的关节面以充分松解软组织;对于寰齿关节间骨性融合者,高速磨钻磨除寰椎前结节及齿突间的融合组织;对于侧块关节骨性融合者,磨除关节间骨组织至寰枢椎侧块可完全撬动为止;对于广泛骨性融合需行前路减压者,磨钻磨除前结节、齿突甚至部分枕骨斜坡,获得充分减压。

2.TARP钛板复位、固定:选取合适的钛板放置于寰枢椎前方,先置入寰椎的双侧侧块螺钉,再在钛板纵向滑槽处置入枢椎临时复位螺钉,将复位器置于钛板和临时复位螺钉间,以临时复位螺钉为支点,先行纵向抬升寰椎和钛板,再向后推移钛板和寰椎,实现复位后置入枢椎螺钉,取出临时复位螺钉[9]。取髂骨于侧块关节、寰齿关节间植骨。7号丝线缝合肌层和黏膜层,关闭切口。

3.后路显露、松解:患者取俯卧位,颈椎适度前屈位。颈后正中纵切口,由枕后隆突至枢椎棘突,切口长约6~8cm,骨膜下剥离显露。向两侧显露枕骨、寰椎后弓、枢椎侧块,保留颈半棘肌在枢椎棘突的附丽点。后路已有内固定存在者,需先行拆除内固定;若寰枢椎椎弓、椎板间已骨性融合,应用磨钻磨除融合组织至寰枢椎后方椎弓、椎板间无骨性连接为止。

4.后路钉-棒系统固定:后路寰椎椎弓根螺钉的进钉点位于寰椎侧块中线,距寰椎后弓上缘至少3mm,内斜10°,上斜5°;寰椎后弓厚度过薄时采用寰椎侧块螺钉固定[7]。枢椎椎弓根螺钉的进钉点位于枢椎侧块的内上象限,显露枢椎椎板上缘和椎弓内缘后直视下进钉,内斜25°,上斜25°[8];枢椎椎弓根直径过小时,采用枢椎侧块螺钉或椎板螺钉固定。置入连接棒,“C”型臂X线机透视确认复位满意后磨钻准备植骨床,取自体髂骨块+松质骨颗粒植骨。

五、术后处理

经口手术患者术后留置经鼻气管插管1~3d,胃管流质饮食7~10d,每日口腔护理和漱口液漱口,咽后壁切口缝线无须拆除,嘱患者缝线会自行脱落,可经口吐出或进入消化道排出。后路手术术后48~72h拔除引流管,术后12~14d拆线。

六、随访及疗效评价标准

术后1周左右复查颈椎张口位,正、侧位X线片,寰枢椎CT和颈椎MR,了解复位、内固定及脊髓减压情况;术后3、6、12个月及之后每年复查颈椎张口位,颈椎正、侧位,过伸、过屈位X线片和寰枢椎CT,以了解寰枢椎间的稳定情况和植骨融合情况。疗效评价采用日本骨科协会(JapaneseOrthopaedicAssociationScores,JOA)评分。

结果

一、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的临床亚型分型

20例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患者中广泛融合型5例;点状融合型15例,前方点状融合5例,后方点状融合10例。

20例患者中14例(70%)系医原性融合,其中13例有内固定残留,1例残留寰枢椎前路钢板、12例残留寰枢椎后路钉-棒系统。14例医原性融合患者中3例为广泛融合型,11例为点状融合型。自发性融合6例中2例为广泛融合型,4例为点状融合型。

二、手术情况

5例广泛骨性融合型患者(2例有后路内固定残留,1例有前路内固定残留),均单纯采用经口前路切除寰椎前弓和齿突减压术(图2),其中1例有前路钢板残留者取出内固定后再行减压。

5例前方点状融合型患者,均行前方松解、解除融合点、TARP复位固定(图3),对其中1例有后路内固定残留者先行取出后路内固定,再行前路手术操作;10例后方点状骨性融合型患者,均先行后路解除后方骨性融合点,其中9例有钉-棒系统残留者同时拆除原有内固定,再行前路软组织松解,TARP复位、固定。

所有患者手术均顺利完成,手术时间2.5~6h,平均4.5h;出血量~ml,平均ml;19例切口一期愈合,1例咽后壁切口因脑脊液漏发生感染,清创取出内固定后愈合。

三、临床疗效评估

20例不可复性脱位患者中仅1例点状骨性融合型患者失访,其余所有5例广泛融合型和14例点状融合型均获得随访,随访时间6~72个月,平均38个月,JOA评分由术前平均11分(7~15分)恢复至末次随访时平均14分(11~17分)。

四、影像学评估

5例广泛融合型患者单纯齿突切除、减压术后MR示脊髓压迫消除;X线片和CT示寰枢椎仍呈脱位状态,虽未附加新的内固定,随访期间均未出现寰枢椎脱位状态的改变和加重。15例点状融合型患者术后MR示脊髓压迫消除;X线片和CT示寰枢椎脱位获得满意复位。获得随访的14例患者寰枢椎侧块间植骨均于术后0.5年获得融合。

五、并发症

本组20例患者术中均未出现脊髓及椎动脉损伤。1例前方点状融合患者术中经口前路松解骨性融合点时损伤硬膜,术中即将免缝硬膜补片贴附于损伤处,仍行TARP复位、固定;术后出现脑脊液漏且口咽部切口不愈合,于首次术后第10天再行口咽部切口清创缝合;术后再次出现切口不愈合,并出现发热、头痛、颈项强直等颅内感染症状,脑脊液检查证实系颅内感染,行腰大池引流、经引流管鞘内注射复达欣(注射用头孢他啶,1g/支,取0.1g用10ml生理盐水稀释,每日鞘内注射1次,连续2次脑脊液检查正常后停药,共连续使用10d)控制颅内感染;再于首次术后第23天行第3次手术,先行后路枕颈固定融合,再行前路取出TARP钛板及关闭咽后壁切口,保留腰大池引流,每日脑脊液引流量控制在ml左右,末次术后15d咽后壁切口及后路切口均获得愈合,拔除腰大池引流后出院;随访3年无异常。所有患者随访期间均无内固定松动和断裂发生。

讨论

一、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临床亚型分型及其对术式选择的指导意义

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临床少见,由于寰枢椎间呈骨性连接,我们亦称为骨性融合型寰枢椎脱位,更便于理解和区分。对于此类患者,不论是牵引还是软组织松解,均无法获得复位[3]。然而,是否所有的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均无法获得复位和取得疗效呢?我们根据融合的位置和融合范围,将其细分为点状融合型和广泛融合型(图1)。

对于广泛融合型,由于寰枢椎间已完全融合,要想使寰椎和枢椎“游离”并实现复位,需要磨除的骨性组织多,手术时间长,操作风险大,潜在并发症多,在现有技术和条件下可能会得不偿失。因此,针对脊髓受压位置直接磨除骨质减压即可。临床上寰枢椎脱位多为寰椎向前下方脱位,导致齿突的尖部对脊髓构成压迫[3]。因此,磨除寰椎前结节和齿突,必要时磨除范围可扩大至枕骨斜坡,即可获得脊髓的充分减压。本研究5例广泛融合型患者,通过单纯前路减压手术,虽未能复位寰枢椎,但脊髓功能均得到明显改善,同样达到了寰枢椎手术的最主要目的,即解除脊髓的压迫。由于其寰枢椎间已呈广泛融合状态,虽然不辅加内固定,亦无寰枢椎脱位加重之虞,从而可以长久保持脊髓减压后获得的临床疗效。

而对于点状融合型患者,无论是前方的点状融合还是后方的点状融合,松解、游离均相对容易,仍可恢复寰椎和枢椎的“独立”状态,结合软组织松解和前路TARP或后路钉-棒系统的复位功能[9-10],14例患者均获得满意的复位和临床疗效。表明只要松解彻底,点状融合型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仍可转换为可复性寰枢椎脱位,并恢复寰枢椎的正常序列。由此可见,对不可复性脱位进行细分很有必要,且能更好地指导临床治疗。

二、亚型分型对指导临床术式选择的适用性和有效性

对于广泛融合型寰枢椎脱位,由于存在至少两处以上的骨性融合,且前弓和齿突切除后对寰枢椎间的稳定性并无影响。因此,如果之前有内固定残留,若不影响减压则可以保留,若影响减压可以拆除;如果之前无内固定残留,也没有必要再增加新的内固定装置,而徒增手术时间和内固定的置入风险。本组广泛融合型患者均未增加新的内固定,远期随访均未出现寰枢椎脱位复发,且脊髓功能也得到不同程度地改善,从临床角度验证了该亚型分型的适用性和有效性。

但对于点状融合型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,彻底松解、解除融合点后则必须附加内固定以实现复位和稳定。然而,是采用前路固定还是后路固定,目前仍存在争议。多数学者认为前路经口内固定易出现切口感染而导致内固定失败,且前路彻底松解后进行后路固定同样可以获得满意复位,因而更倾向于后路固定[4-7,10]。而我们的经验是只要术前准备充分,如洁牙、消除口腔炎症等,术中口腔清洁彻底,术后感染率并不高,而且前路固定可以在同一体位内完成松解、减压、复位、固定和融合,避免术中松解后翻身改变体位时可能导致脊髓损伤的风险[9]。另外,对于已经行后路减压手术、后路内固定出现松动而必须进行翻修手术的患者,再次选择后路手术存在显露、置钉困难,易误伤神经、血管等不利因素,此种情况下选择前路固定可能更有优势。

但是,在口腔存在炎症或术中出现硬膜损伤时,则不宜再选用前路固定。本组中1例患者因磨钻松解过程中损伤硬膜,术后出现脑脊液漏、咽部切口不愈合和颅内感染,经鞘内注射抗生素、腰大池引流、添加后路内固定后取出前路钛板,最终获得治愈。提示骨性融合组织的松解有一定的危险性,一旦出现脑脊液漏,应放弃前路固定,而直接采用后路钉-棒系统复位固定。

本组15例点状融合型患者通过解除骨性融合点,并选择合适的内固定进行复位、固定,术后均获得复位,且14例患者(1例失访)远期随访均获得植骨融合,临床疗效满意,也说明了亚型分型的临床适用性和有效性。

三、不可复性脱位的原因与预防

从本研究结果可以看出,由患者自身原因导致的自发性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非常少见,而医原性的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占了很大比例,达70%。这些患者本来大多为难复性脱位,多数由于首次手术医生对难复性脱位的诊断和认识不足,以及手术技术掌握单一,造成在首次手术时未能对寰枢椎脱位进行复位或复位不佳,却进行了充分的植骨且获得良好的融合,最终导致骨性融合型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,此医原性结果甚至见于个别可复性寰枢椎脱位的患者。因此,术前应对寰枢椎脱位的复位难易程度进行准确判断,术中应力求解剖复位和彻底解压,并有应变的预案和技术能力,而不是单一的手术方式,最大限度地避免医原性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的发生。

四、本研究的局限性

本研究为单中心研究,且在入组时采用了较严格的纳入和排除标准,使得样本例数偏少,可能不能囊括所有的临床类型。另外,虽所有患者均获得比较满意的疗效,但由于该类病例罕见和例数较少,造成设计对比研究比较困难,有待于积累病例并进行对照后以获得更确切的结论。

基于本研究的初步结果,我们认为对于骨性融合型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的治疗,应根据骨性融合范围、融合位置的不同,以及是否存在医原性原因和内固定装置残留,分为广泛融合型和点状融合型,采取针对性的手术治疗,则点状融合型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经彻底松解仍可获得满意的复位,广泛融合型不可复性寰枢椎脱位通过单纯减压仍可获得较好的疗效,即总的治疗原则应是点状融合型力求复位,恢复寰枢椎正常序列;广泛融合型力求简单,解除脊髓压迫即可。

参考文献(略)

(收稿日期:-01-09)

(本文编辑:马宏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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